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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史实合理演绎

1999-08-25 来源:中华读书报 □郭书春 我有话说

在科学技术领域,古代中国曾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尤以数学、天文历法、农学、中医药学四门基础学科最为发达,造纸、指南针、印刷术和火药四大发明最为世人称道。但是,一般说来,封建统治者不重视科学技术的发展,因此,除了天文历法学者的地位稍高一些外,其他科学技术工作者,不仅百工、就是数学家、医学家、其地位都十分低下,二十四史中基本没有他们的传记。一些人,如祖冲之、李治,《南齐书》、《元史》中分别有传,却是以文学家或名医的身份而不是以科学家的身份出现,其科学活动只是蜻蜓点水般顺便提到。这不仅使我们今天探讨许多科学创造、技术发明的来龙去脉十分困难,也使我们对许多大科学家的生平了解甚少。因此,写出有关他们的带有故事性的科普作品,是许多科学技术史工作者感到备加棘手的问题。《中国传统故事大全·科技故事》在这方面作了可贵的努力,取得了值得称道的成果。

作者在史料的处理及演绎上独具匠心,分不同的情况作了不同的处理。对史料比较丰富的事件,基本上按史实加以故事化。比如谈到僧一行(张遂)时,他避武三思纠缠而削发为僧,族叔张洽受玄宗之命请他出山,以及他测定子午线的故事,都是有所本的。还有一些创造发明,史料记载比较零散,很难就一人一事形成独立成篇的故事,作者便由人们耳熟能详的人、事切入。司南是我国古代利用磁石的指极性发明的指南仪器,由黄帝时代指南车的传说,到北宋时代指南针的制造,时间跨度达四千多年。许多典籍提到司南之类的器具,但大多只是只言片语,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作者由人人皆知的大哲学家王充的治学“疾虚妄”谈起,引入他对“司南”的考证,叙述了指南车在黄帝战蚩尤中的作用,周公送指南车给越裳氏使者,《韩非子》关于司南的记载,磁石在阿房宫北阙门中的功能,等等,对王充以前关于磁石的应用作了系统叙述。接着又记述了王充以后对磁石指南应用的发展,特别是北宋曾公亮的人工磁化指南鱼的方法,沈括《梦溪笔谈》所载制造指南针的方法。读了这一篇,便能对我国四大发明之一的指南针的发明过程有清晰的了解。

有一些发明创造,史料中只有成果,几乎没有故事性,作为故事性著作,作一些演绎,使之形象化,是必要的。但是,这种演绎,必须合理,不能离开起码的常识。该书写祖冲之父子的“月球上有座‘祖冲之山’”篇,则基本上按照史实来写,而写到祖冲之计算圆周率时曾让祖日恒之作助手,虽不见于正史,却是合理的推想。赵过在离宫试验代田法,是有史可稽的,他是不是亲自受汉武帝之命,则不见记载。但是,汉武帝经常躬耕劝农,在位时赵过在皇帝禁苑中试验代田法,都确有其事。因此,说赵过受汉武帝之命,汉武帝亲自视察过赵过的耕种,不是不可以的。《张丘建算经》中的百鸡问题是中国数学史上著名的百鸡问题,对其他民族影响也很大。但是,关于张丘建的生平,史籍中没有任何记载。本书“张丘建巧分百鸡”篇演绎出张丘建帮助他卖鸡的父亲用百鸡问题的三组正整数解应付县官刁难的故事,读起来很有趣味,虽无史料根据,却并不完全悖于历史状况,因此,也属合理想象的范畴。对于严肃的科学史学术著作,这是不容许的;但是,对普及古代科技知识的故事性著作,合理的演绎是可以的,事实上,这也是一种好方法。需要指出的是,作者后又说张丘建进了刘宋华林学省似不妥。《张丘建算经》虽无成书年代的可靠记载,但根据其中内容考证,应是五世纪下叶北魏的作品,不是南朝刘宋的作品,而且南北朝时期,张丘建的籍贯清河一直属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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